Sugar Bunny

孟鹤堂躺在床上,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轻轻地喘着气。

刚才过去的那四十分钟火热而激烈,到最后他都喘得有些趴不住了,要不是周九良一把托住了他的腰,他整个人都得一头栽进软绵绵的床褥里。

从房门口到床边,乱七八糟的衣服裤子都散落了一地,床头柜上还挂着一条刚才周九良用来捆他手腕的领带。孟鹤堂认出那是去年周九良生日的时候他送的,不便宜,显然等会儿还得送去干洗。

孟鹤堂拉过床单盖住了自己,伸手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点上了。烟是周九良的,像是新拆的,但只剩了半包,这人抽得是有些凶了。

孟鹤堂半躺着抽烟的时候周九良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卷卷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他的肩膀比五年前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宽了不少,身上也有了线条,不像从前那样只有薄薄一层软肉。

周九良看了躺着抽烟的孟鹤堂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俯身把裤子捡起来穿上了。他开始扣衬衫扣子的时候,听到孟鹤堂喊他,“九良,你再陪我躺一会儿吧。”

周九良于是翻身上床去,也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低头朝孟鹤堂叼着的烟上借了个火。他们离得很近,孟鹤堂能清清楚楚地闻见他身上酒店沐浴露的味道,跟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的。

周九良靠在孟鹤堂身边,一边叼着烟一边抬起手腕系袖口。孟鹤堂盯着他骨节修长的手看了一会儿,伸手就把他的手牵住了。

“看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你的手长得真好看。”孟鹤堂跟他十指相扣着,叼着烟就开始笑,“都看不腻。”

孟鹤堂平时是副斯斯文文的生意人样子,在床上是娇酥入骨的媚相,这会儿说这话的时候就带了点痞相。周九良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得恍惚着把手握紧了一点。

“你跟着我有多久了?”孟鹤堂又问他,“有五年了吧?”

周九良点点头,“五年零七个月了,孟哥。”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周九良还是个才上大二的学生,在外面勤工俭学的时候发传单发到了站在会所门口等车的孟鹤堂手里。孟鹤堂拿起传单看了一眼,盯着他就开始笑,“我看起来像是有‘男科杂症’吗?”

周九良也是有点楞,梗着脖子就回他,“那我怎么看得出来啊。”

孟鹤堂让他给气笑了,招手把他给叫近了,又问了他在哪里上学为什么要大夏天出来发传单。知道周九良这个工作日晒风吹一整天也只能挣几十块以后,孟鹤堂又问他要不要来为自己工作。

孟鹤堂给周九良的职位叫私人助理,刚开始确实是还干点订餐厅买下午茶之类的活。到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周九良顺理成章地就上了孟鹤堂的床。那一年他才十九岁,连亲嘴都不会,他人生里全部的第一次都是孟鹤堂手把手教的。

周九良不太清楚孟鹤堂究竟为什么会选他,但是他猜大概是看上了他年纪小又是外地的,在这个城市里不认识什么人也不会嚼舌根。毕竟孟鹤堂是个有百度百科页面的生意人,在娱乐版也偶尔出现,只是那些莺莺燕燕的绯闻八成都是用来掩盖性向的。

孟鹤堂出手很阔绰,除了每个月固定转“工资”给他之外,平时的零花钱和礼物也没断过。周九良过了一年多才从网上看到孟鹤堂这种人叫做金主,他俩这种关系叫做包养。

孟鹤堂也觉得周九良很听话懂事,年轻,卖力,废话也不多。他常包了一个酒店房间,他们差不多一个月见一两次面。他到处飞,时间从来都不是太宽裕,几乎都是提前一天才通知周九良,周九良几乎都是秒回一个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小动物表情包,意思等同于“知道了”。

周九良人很聪明,从傻呵呵的在室男到让人脚尖都直颤的老手,统共也没花多久。他也不太爱说废话,知道孟鹤堂不太喜欢留他过夜,也就经常都是结束了就穿衣服走人,宛如一个乖巧懂事的人形按摩棒。

两个人在一起五年,其实一起过夜的时候都少得可怜,更没有深入谈过什么心,周九良也从来没问过孟鹤堂外面还有没有别的人。孟鹤堂最多问问他的学业怎么样,跟同学相处得怎么样。周九良毕业的时候孟鹤堂带他去吃了一顿法餐庆祝,一顿饭吃三个小时的那种,饿得周九良半夜回去又吃了一大桶泡面。

虽然彼此的身体已经那么熟悉了,在灵魂层面上,周九良和孟鹤堂却几乎还是陌生人。

“九良……我们……”孟鹤堂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周九良软软地“嗯?”了一声,侧过身去看他,孟鹤堂有些愣愣地抬眼望着天花板,浑然不觉烟灰都快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周九良眼疾手快地从他嘴里把烟抢了下来,越过他的身子,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摁灭了。他又猛吸了自己嘴里的那根烟一口,一并按灭了,随后就这么双手撑在孟鹤堂的两侧从上方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在孟鹤堂不知道的时候,已然长成了颇有压迫感的样子,挑起来的一边眉毛看起来也颇为不好糊弄。

“……没什么。”孟鹤堂扭过头去,“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

周九良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扭了过来,动作有些粗鲁,口气倒是温柔的,“你先说。”

周九良工作了之后,他们还是保持着从前的见面频率。孟鹤堂其实没有过问过周九良月薪多少钱够不够花,反正还是按照每年20%的幅度给他涨月钱。有时候他约的时间不凑巧,周九良都是直接从公司下了班就来他这里。就像今天这样,来的时候身上都还是成套的西装,和什么情趣游戏似的。

孟鹤堂有些恍惚,从他身上想看到一点从前那个有些愣愣的穿着印了学校logo卫衣的大学生的影子,但却怎么都只看到一个已经成熟了的年轻男人的样子。宛如一只跃跃欲试探索领地的年轻雄性大猫。

“我们……别见面了吧。”孟鹤堂听到自己叹了口气,“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转了三个月的钱过去,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周九良有些愣住了,他盯着孟鹤堂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声“我知道了”。随后就翻身下去,背对着孟鹤堂,坐在床沿上抓过手表戴上了。

孟鹤堂听见他有些闷闷地开口问道,“你是找到新的人了吗?大学生?十八九岁?”周九良顿了顿,又问道,“是他的活儿比我好吗?还是你就是不喜欢活儿好的?”

孟鹤堂印象里,从来没听过他问这么一连串的问题。周九良一直都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有时候都有些过于有分寸感了,很多事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问,于是干脆就什么都不问了。

“不是……”孟鹤堂坐起身来,床单一下子就滑落到了他的股间虚虚掩着,“我的生意最近这一年都不太好,现金上周转不动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瞒你说,这个房间我也只能包到这个月底了,以后见你也不方便。”

他边说边拉过一边的浴袍披上了,“刚才给你的这笔钱,你拿去买些喜欢的吧。当做分手费可能是寒酸了些,但是哥也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孟鹤堂听见轻微的“啪嗒”一声,是周九良把金属表带给扣上了。

随后他也不知怎的一阵天旋地转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给压在了身下。

周九良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严严实实地给压住了,“哥,你还缺多少钱?”他用鼻子拱开了孟鹤堂身上的浴袍,埋头在他脖根上就吮出一个吻痕来,这是多少年来他想做又不被允许做的事,“我给你啊。”

孟鹤堂吃了痛,感觉腰侧也被揉了几把,那手顺着他的背就一路往下摸了过去,周九良咬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喃喃着,“哥,你从来没问过我,但是我挣挺多的。你之前给我的钱我都拿去做投资了,你随时可以拿去周转。”

周九良捏着他的下巴亲他的嘴唇,就像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教他的那样。

“哥,换我包养你,行吗?”

Sugar Bunny Fin.

23 Lovin'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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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This is a work of fiction. Unless otherwise indicated, all the names, characters, businesses, places, events and incidents in this post are either the product of the author's imagination or used in a fictitious manner. Any resemblance to actual persons, living or dead, or actual events is purely coinciden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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