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Forbidden Fruit

Maurice正要躺下的时候，通向书房的那扇门“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隙来。

他的友人那颗小巧而美丽的，顶着一头乱蓬蓬棕发的脑袋，从门缝中探了进来：“我今晚能睡在你这儿吗？我那儿的窗子漏风了，明天得找人来看看。”

Maurice听到他背后呼呼的风声，立刻起身让出了半边床来：“当然。来吧。”

Clive快活地蹦上了床，他的睡袍上都裹着一股湿冷的寒气，刚钻进被窝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Clive蜷缩起身子，让一双冷冰冰的脚尽量离Maurice远一些。Maurice这才意识到他可怜的朋友是光着脚跑过来的。

Maurice动了动身子，把Clive的脚安置在了自己光裸着的小腿中间，好让他暖和一些。

Clive有些抗拒，他试图把脚抽出来，但是Maurice并不想放开他。一分钟之后，Clive只能无奈地妥协了，但还是小声嘟囔道：“你不必这么做的……”

“可是我想这么做。”Maurice跟他面对面躺着，笑了起来。

他们就这么躺着，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尽管睡前在书房他们已经聊了一整晚，话题却好像永远不会枯竭似的。Maurice喜欢Clive那些有时几乎不着边际的谈话，虽然他时不时会因为那双眼睛里兴奋的光彩而走神。但谁能责怪他呢，他只是一个深陷在新鲜爱情里的傻瓜罢了。

Clive发觉他正在走神，撇了撇嘴，说道：“你根本没在认真听。”他有些懊恼，略微强硬地把已经暖和起来的脚从Maurice的腿间抽了出来，背过身去，“我们该睡了。”

Maurice起初并不觉得他是认真地在发火，还捏着他的后颈作弄他。一直到Clive半天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Maurice才小心地凑过去：“你是真的生气了吗？抱歉，我是有一点分神了，但我绝不为此后悔，我倒是希望某人能亲眼看得到自己有多美。”

Clive的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但还是不肯转过身来。Maurice只得又使出他在学校里常用的那一招来——他伸出手来开始搔他可怜友人的痒，专门朝着他腰间那块脆弱的地方下手。

Clive立刻大笑起来，他转过身来，一边伸出手来抵挡Maurice的攻势，一边试图予以回击。两个人几乎在床上扭打起来。但是Clive从来都不是Maurice这样的运动健将的对手，很快他就被遏制住了手脚，蜷成一团被包在了Maurice的怀里。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笑个不停，Clive身上一点儿都不冷了，甚至散发出腾腾的热气来。他们的睡衣都散乱地敞开着，汗湿的胸膛靠在一起。

这时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油然而生了，Maurice感到他和Clive紧紧相贴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他的心砰砰直跳。

他凑过去吻了Clive。

这是一个不同于他们往常那样，浅尝辄止的，仅限于嘴唇相贴的吻。Maurice亲吻着爱人的唇瓣，趁着Clive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Maurice巧妙地撷取住了他甜蜜的舌尖，小心翼翼地纠缠着吮吸。

Clive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立刻惊恐地向后缩去。但Maurice是如此强壮有力，他托住Clive的后脑勺，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如此堕落，又如此美妙。

Clive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他本能地蠕动着嘴唇，想从恋人那里得到一些空气。意识到Clive的回应，Maurice几乎欣喜若狂，他们的舌尖热情地交缠在一起，分开的时候甚至扯出了几条暧昧的丝线。

Maurice顺着Clive仰起的脖颈吮吻了下去，他不愿去想那会不会留下什么不雅的痕迹——实在不行的话，明天让人把饭送上楼就好。Clive发出了一些细碎而暧昧的呻吟，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喜悦还是拒绝。

Maurice并不满足于他已经得到的，他欺身把Clive压在身下，试图从正面亲吻恋人优美的锁骨。他的左膝盖就跪在Clive的腿间，大腿前侧的肌肉自然又轻柔地压在了恋人的腹股沟上。

Clive突然惊叫了一声，把Maurice从身上掀了下去。他手忙脚乱地裹紧了身上已经几乎全都散开了的睡袍，试图翻身跳下床逃跑。

清醒过来的Maurice立刻抓住了Clive——他害怕Clive决心从此都不会再爱他了——他言不由衷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知道我们谈过这个……我不该逼迫你……”

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应该只停在轻吻就满足，他——

Maurice的目光落在Clive的股间，他不可思议地干咽了一下，喋喋不休的道歉也因此而中断了。

Clive意识到他的目光，立刻涨红了脸，尴尬地拉过睡袍盖住了自己。

他勃起了。

在Maurice按住他的后脑勺让他无路可退的时候，在他们那个潮湿而色情的亲吻的时候，在他发出第一声暧昧呻吟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可救药地勃起了。

Clive感到羞耻。他一向追求的，纯粹精神上的高尚恋爱在顷刻之间崩塌了。他向卑微而肮脏的肉欲臣服了，他无法抵抗Maurice的亲吻与爱抚，他淫荡的肉体甚至在叫嚣着渴求更多。

泪水一瞬间在Clive的眼眶里凝结了起来。他张开嘴唇，声音微微发抖：“我回我的房间去了。”

Maurice突然抱住了他，把他揽进了怀里，“我不会让你这样回去的。”

“Maurice……” Clive无力地挣扎了几下， “你可以尽情嘲笑我，我就像一个笑话。”

“为什么嘲笑你，因为你的身体忠实于你的情感吗？”Maurice扭过他的下巴，吻走了他脸颊上滚落下来的眼泪，“还是因为你是个和我一样的傻瓜？”

Maurice抓住他的手腕，轻柔地把他的手带向自己的下身。Clive迷茫地被他所引领，而后惊悚地甩开了手。

那滚烫的，坚挺的欲望，几乎灼伤了他。

“我努力遏制对你的欲望……但这实在很难。”Maurice深深吸了一口气，“每一次与你相拥，我都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回复平静。我渴望触碰你，亲吻你，爱抚你，甚至与你合为一体。”

Clive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我请求你，Maurice，请你务必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Maurice识趣地噤声了。但他并没有放开怀里的恋人，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

Clive爱他，不管从精神还是肉体，都如同他爱Clive一样。Clive无法克制对他的欲望，Clive也渴望拥有他。只要想到这些，Maurice就感到由衷地快乐。

这种无声的，沉默的狂热，很快就让这间小卧室里的气息再一次暧昧了起来，Maurice轻柔地吻着Clive的后颈，喃喃道：

“我会陪你一起堕落的。”

不必要的衣物都被尽数褪去了。

他们面对面抱在一起，任由两双腿交缠着。Clive用额头抵着Maurice的肩窝，紧紧地抿着嘴唇，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来。

Maurice低下头去亲吻Clive的头顶，与此同时，他听到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手心里正握着他们两人赤裸的性器，上上下下的圈弄着。滚烫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相互摩擦着。比起一个人自渎，这种淫秽的亲密将快感无数倍地放大了。

Maurice的动作逐渐变得粗鲁起来，他拇指的纹理重重捻过Clive敏感的前端，湿润的前液被均匀地涂抹开来，让接下来的爱抚变得更为顺畅而狂热。

Clive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但又努力试图掩饰——他并不想被Maurice认为是一个有失男子气概的人。可当他被Maurice圈弄在掌心，被反复磨蹭揉弄的时候，他又再一次失去了理智。在这种矜持的放荡之下，他发出了一些跟他平时说话一点儿都不一样的尖细而可爱的声音来。

Maurice停下手里的动作，笑着去亲吻他的嘴唇，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可以放开嗓子呀，我想要听到你的声音。”

Clive正沉迷于从尾椎那里升腾起来的激烈快感。Clive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氤氲的雾气，他一脸茫然地看向Maurice，随即主动摆起腰来。湿漉漉的，柔软的龟头紧贴着Maurice胀痛的阴茎，在他的掌心里进进出出。

“Maurice……嗯……Maurice……” Clive小声地呼唤着恋人的名字，发出了轻柔的呻吟， “我爱你……唔……”

Maurice觉得Clive这时候的告白，比起他们在做爱这件事情本身，甚至要来得更为性感。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以一种几乎要把Clive揉进身体里的姿态激烈地亲吻与爱抚他——

“我更爱你。”

Maurice拉过Clive的一条腿环绕在自己的腰间，现在他们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任何距离了，两个人几乎都能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他们又一次缠绵地亲吻，随之Maurice沉默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Clive喘息着从吻中脱离出来，他伸出手去握住Maurice的手腕，发出的声音夹杂着破碎的呻吟：“Maurice……我要去了……我会弄脏你……”

“我也……”Maurice咬紧了嘴唇，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捉住了Clive臀部下方那块紧绷着的肌肉，好让这个人儿无法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我想要你弄脏我，就像我玷污你一样。”

伴随着让人目眩神迷般的高潮来临，他们双双释放在了Maurice掌心里，飞溅的体液沾在彼此的小腹甚至胸膛上。

Maurice并没有立刻停止那恼人的爱抚，他们还沉浸在漫长的，让人颤抖的余韵里。

在每一次被抠弄那处细小的缝隙的时候，Clive都会迎来一轮新的小小的抽搐。他面色潮红地向Maurice索吻，粉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Maurice不假思索地亲吻他的爱人，仿佛在亲吻一朵怒放的玫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窗子，像轻纱一般柔和地笼络在他们二人身上。Clive伸出手来抚摸着Maurice的脸庞——他的金发是那么耀眼，浑身都像披着一层细腻的，茸茸的金光，宛如Clive少年时春梦中的希腊神祇。

“倘若我……倘若我早知道肉欲是如此美好…… ”Clive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他小声说道，“我们就不该错过相识以来的每一夜。”

Maurice低下头去亲吻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们还有从今往后的每一夜。” 他如此回应道，“至于现在，让我们睡一会儿吧。”

他让Clive枕在他的臂弯里，四肢交缠，光裸的肌理紧贴在一起。

在远处林子里传来的鸟鸣声中，他们一同沉沉睡去了。

Forbidden Fruit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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