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猫 5

5.

自从两人从双修里得到了些甜头，便不分白天黑夜厮混在一处。孟鹤堂府里本来有些可以化形的山精树怪随侍着，自从府里的动静越发像个淫窝，也没人敢待在近处侍奉了。山中传言，是大王拐了个压寨夫人上山，日日锦帐春宵恋不休。

这日两人胡混完了，周九良照样把头埋在孟鹤堂颈窝里哼哼唧唧地撒娇，他虽模样是个大人了，性子倒是和之前并无二致。

孟鹤堂伸手摸着他的后背的伤口，那儿已经开始脱痂了，鲜嫩粉红的新皮肉已经长了出来，摸着好像刚出生的小崽一样。

“我还记得我娘的样子，”孟鹤堂用手指摩挲着青年汗津津的后背，“我同窝的一共有八个兄弟姐妹，全都是雪白的。后来让山里的老鹰叼走了两个，剩下的全都平安长大了。”

周九良“嗯”了一声，侧过身子支起下巴，认真瞧着他。

“再后来我窥得机缘得了道，便只剩我一个活过这漫长的五百年。”孟鹤堂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里我也遇到过一些凡人精怪什么的，终归和大家都是生离死别。”

“嗯，”周九良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睫毛，“现在哥哥有了我，便不寂寞了，对不对？”

孟鹤堂脸又一红，也是奇怪，那么多羞人的事都做过了，偏是这么普普通通的话叫他心动。

“你小时候又是个什么样子的？”孟鹤堂抬眼看他，“你说你从前在道观生活，你的爹娘也是道观里养着的猫吗？”

“不记得了。”周九良随口答道，“时间过得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孟鹤堂听他这么敷衍，不免就有些气，抬起手就捏他的脸颊，“你才是个一百多岁的小崽子，哪有记不清楚的道理。”

“孟哥又糊涂了，”周九良又笑着去捉他的手，“对凡人来说，一百多岁已是长寿了，又有几个百岁老人能记得襁褓里的事呢？”

孟鹤堂想了想，“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也只有哥哥记性好，什么都能记得。”周九良笑眯眯地亲了亲孟鹤堂的手心，“若是有一天我也不在了，哥哥能永远记得我吗？”

孟鹤堂愣了愣，“怎么突然这么说？你要走吗？”

“我过段时间得下山一次，”周九良把他拉进自己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我想起之前有些事还没处理好的，得去了结了。”

“唔……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孟鹤堂此话一出，自己也觉得不妥了。前阵子是他三番四次要赶人家下山，如今人家都没说还会回来，他却忍不住抢先问了。

“很快。三天我就回来了。”周九良吃吃笑了起来，“孟哥这就开始想我了？”他翻个身把人压在身下，“那我走之前得把哥哥喂得饱饱的才行。”

孟鹤堂很快就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临到周九良要下山的这一天，孟鹤堂就有些坐立难安，一会儿怕他盘缠不够了，一会儿怕他干粮没带足。

周九良看着他把准备的七七八八一大堆东西都收进乾坤袋里，倒在塌上蹬着腿笑成一团，“孟哥，你这架势可不像是我只要走三天，不如你把整座穹窿山都塞进去让我带走算了。”

孟鹤堂扬起一边眉毛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周九良抬手把他拉了过来，抱着他怎么也亲不够似的，“三天。我三天就回来。”

“嗯。”孟鹤堂忍不住又去摸他的后背，“你可千万别再受伤了。”

他私心其实是想陪着周九良一起下山的，就是生怕他又被人打得半残昏死在哪个山头上，但却又说不出口。

“我现在有了孟哥，有了家，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和人起争执了。”周九良认认真真地瞧着他，“我就算人不在这穹窿山上，心也和哥哥在一起。”

他虽然每天都说这些甜言蜜语，这次却尤其认真，孟鹤堂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恨不得活剐出来让周九良一并带下山。

过了三天，周九良并没有按时回来。

孟鹤堂着了小妖在山门前等着，因着怕周九良晚上找不到路，顺着山路向上一路全都挂满了灯笼；又怕他回来了肚子饿嘴巴馋，特意让侍从去山下的集市买了好些他平时爱吃的。

到了第五天晚上，周九良也还是没有回来。孟鹤堂点了灯，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书，心里却有些乱。他也不是没想过周九良一去不复返。在漫长的五百年里，他同遇过的每个人的缘分都有长有短，他也早就看淡了。

只是周九良似乎是不同的。

孟鹤堂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一夜未眠，心里委屈，又累得不行，竟然慢慢睡了过去。

“孟哥？孟哥？”

孟鹤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蹲在他面前的青年，“嗯？”了一声。

周九良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不去床上睡？”说完伸手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软塌上。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了三天吗？”孟鹤堂有些生气，但话说出口，又像是在撒娇。

“回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周九良的外衫上有一层森森的水汽，看起来就是赶了一整夜的路，“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吧？”

“回来就好。”孟鹤堂又揉一揉眼睛，“你是不是饿了？我让人给你热点吃的……”

“不吃那些了。”周九良俯身就按住了他，眼睛里都是笑意，“我先吃哥哥。”

等孟鹤堂全身都被剥光了，只剩臂弯里半挂着自己的亵衣，难耐地骑在青年的胯上，往人嘴里送着自己的乳尖的时候，才意识到买的那些糕点甜品都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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